[ヒプマイ/帝幻] 第一個約定
✧幼稚園paro
✧長大後會往陸劍發展
雨水沿著枝葉下垂的方向緩緩滑落,被雨水洗刷過後的葉片泛著晶亮的光芒,濕潤的表面像灑上幾顆美麗的水晶珠。
幼兒園內,所有孩子都在等待著雨停,邊玩些拼圖、著色畫或積木打發時間,只有一個茶髮的孩子盯著附在玻璃窗外的雨滴若有所思。
直到有個孩子發現外頭的雨停了,紛紛吵嚷著要老師放他們到外頭玩耍,得到了默許後,還來不及答應和老師約法三章便逐一衝出教室到了幼兒園的小遊樂場。
那名茶髮的孩子,夢野幻太郎沉著地不像這個年紀孩子該有的成熟,他僅僅是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同班的孩子們玩鬧,甚至在奔跑追逐的途中弄髒了鞋襪。
「喂!……不要不理人啊,欸欸!」
在幻太郎看著同學們玩耍而入神時,有個較他矮上幾分的青髮男孩站到了他面前,教室和室外的高度落差讓他一時沒注意到這個男孩,直到青髮男孩雙手叉腰地再一次喊道:「喂欸,健太郎!」
啊,原來是在喊他。
「我叫幻太郎,笨蛋。」
他略顯冷漠地糾正了眼前的男孩,似乎是叫做有栖川帝統吧,家裡似乎挺有錢的,記得見過高級禮車接送他回家。
可惜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連個名字都唸不好。
「老師說不可以罵人笨蛋!」
「老師沒聽到喔,有栖川君。」
「……明明長著一張漂亮的臉,卻這麼狡猾。」
幻太郎冷淡的一抬眼瞼,這個看起來調皮搗蛋的傢伙居然和自己搭話已經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了,居然還誇他漂亮?先不說這個詞用在男孩子身上究竟對不對,幻太郎對帝統倒是起了點興趣。
畢竟除了幼兒園的老師外,會主動和他搭話的人不多,他將多數的時間消耗在閱讀各種書籍,那些對於同齡孩子太過艱深難懂的文句只會讓人對他退避三舍。
再來就是,他不太喜歡像帝統這樣活力十足,看上去很會給人找麻煩的類型。
幻太郎自幼無父無母,幸運地被一對老夫婦收養,老夫婦對他十分疼愛,這也讓幻太郎總在意著該如何回報,首先自然是別惹麻煩,別為他們帶來困擾。
他見過幾次同學調皮,父母因而到幼兒園來與老師會談的場面,他得出一個答案——遠離那些特別調皮搗蛋的人,免得引禍上身。
他扭過頭,裝作沒聽見帝統和他說話,卻不料對方不屈不撓。
「喂——幻太郎,你生氣了嗎?我不是故意的啊,明天的午餐點心給你吃?」
「沒有生氣。」
「喔,太好啦!那你陪我玩吧!」
幻太郎霎時無語,被這個小少爺堵得微微瞇起圓潤的綠眸,相當早熟地嘆了口氣,「不要。」
他拒絕。更拒絕得乾脆,讓帝統大受打擊地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合起雙掌,低頭誠懇地大喊:「拜託了——跟我玩啦!」
這下幻太郎倒是為難了,老師都有過來關切他們的趨勢,他連忙套上室外鞋,拉著帝統的手腕往人群跑去,一副要加入遊樂的模樣。而帝統只當成他的請求起效了,這個總是文文靜靜愛看書的漂亮同學要和他玩了。
「有栖川!」
其中一個特別愛和帝統鬧著玩的孩子見他回到遊樂場,抓了把濕黏的泥土和著樹葉和細枝做成泥巴球,往他的方向瞄準。帝統的運動神經很好,平時也和其他孩子玩鬧慣了,精準地預測了即將往自己飛來的泥巴球軌道,一個閃身避開髒兮兮的下場,卻沒想到這一球直直地砸在幻太郎身上。
「……。」
帝統暗叫不妙,幻太郎漂亮的臉蛋垮了下來,揪著他的手捏緊,緊接著他的臉和上衣都被抹上黑乎乎的泥水,在他呆愣的片刻又是一顆泥巴球襲來,正中他的腦門,整個人變得灰頭土臉的。
看帝統這麼狼狽,幻太郎總是繃著的表情鬆懈許多,帝統可憐巴巴又不甘心的模樣,他那些早熟的表現瞬間一掃不見,笑得像這年紀的孩子該有的快樂。
有了帝統作伴,幻太郎順勢融入玩樂的小圈圈,一群孩子玩得渾身髒兮兮讓老師們苦惱得頭都要禿了,這下又得和家長解釋半天。
放學時間,孩子們一個接一個被父母或哥哥姐姐接回家,只剩幻太郎和帝統還坐在幼兒園門前發著呆等待。
幻太郎是習慣了,養父母年紀大了,有時會忽視了時間的流逝,幻太郎也想盡量減輕他們的負擔,學著自己認路走回家。剛開始老師們也不太同意他獨自回家,但早熟的孩子一本正經地伸出指頭數著:「不和陌生人說話、不收陌生人的東西、不跟陌生人走,遇到危險就拉警報器。」
更何況孩子們沒有離開幼兒園,身為職員的他們也無法下班,幻太郎甚至顧慮到了這一點,老師們楞是拿幻太郎沒轍。
和往常一樣,幻太郎正背起自己的向日葵小包,準備踏上回家的路途時,聽見老師們正談論著帝統媽媽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接帝統了。他心裡一動,回頭看帝統獨自一人坐在門前,小小的手攢緊背包的背帶,和剛才玩耍時判若兩人。
「老師,有栖川君的媽媽打電話給他,讓他先跟我回家,晚一點再來接他。」
「欸?夢野君——」
「老師拜拜,明天見。」
說著,幻太郎便拉過帝統的手臂向幼兒園外走去,熟悉地繞過幾個路口,和平時總會見到的婆婆打招呼,感謝地接過熟食便當店賣不完的小菜打包,再拐進一個小巷,帝統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跟著進了一棟稍嫌老舊的小屋。
只見幻太郎精神飽滿地隔著條走廊說句:「奶奶,我回來了!我帶了朋友回來,外面下雨了,先去洗個澡。」而後他轉頭小聲對帝統噓聲:「把衣服換下來洗乾淨,要是麻煩到奶奶以後都不跟你玩。」
「喔、喔……」
進了浴室,他們趁著浴缸放水的空檔搓洗弄髒的衣服,然後把全身洗淨。
直到此刻帝統都還沒緩過神來,他確實有手機,但媽媽也鮮少有空閒時間打電話給他,更別提剛才根本是幻太郎隨口胡謅的謊言,他就這麼被拖回幻太郎家。
「奇怪的人。」
不算大的浴缸,有點窄、又有點迷你,跟帝統家裡的完全不一樣,卻恰好擠進兩個孩子還有點空隙。帝統挪動了自己的腳丫子,和幻太郎的碰在一起,摸不著邊際地吐出一句話。
自從雙親離婚──實際上帝統並不真正理解這是什麼意思,就是偌大的房子只剩他和媽媽,還有偶爾會來幫忙做家務的阿姨。
母親變得非常忙碌,他們能一起共進晚餐的時間變得很少,連來幼兒園接他這種事也變得少之又少,就算來了也總是拖到很晚,整個幼兒園只剩下他。
幼兒園門口照明燈的影子總是被西下的夕陽拖得好長好長。
「有栖川君才奇怪。」
幻太郎一腳踢了回去,腳板貼著腳板互相推搡,浴池裡的水隨著他們的動作左右晃盪,輕輕拍在他們胸前,一陣又一陣地為胸口帶來暖流。
他隨口的反駁,卻意識到自己突然拉人回來的行為確實相當奇怪,但不知怎麼的,看著帝統獨自坐在那裡,他便有種說不出的心情──或許因為今天他邀請自己一起玩,其實還是很開心的吧。
忘了該如何表達坦率,幻太郎側過臉用手支著臉頰避開帝統的視線,濕淋淋的髮絲貼在額前,不知多久沒修整的頭髮有些長了,只好撥到一旁露出被熱氣蒸得發紅的額頭。
像是嫌這頭髮礙事,他乾脆把兩側的髮絲勾到耳後,帝統才看清他連耳朵都紅得不像話。
帝統直勾勾地盯著浴缸另一端的人,腦子裡又是這人真好看的想法,現在還多了他其實人很好的印象,如果現在的時間可以停下就好了,他不會再想媽媽為什麼不願意和他多說幾句話,為什麼沒辦法像其他人的媽媽一樣做一頓熱騰騰的飯菜給他,為什麼老是拿一本本厚重的書叫他讀完。
好一會兒的靜謐,只有熱水氣凝結成珠滴落的聲響。
「欸──」
「我不叫欸。」
「……幻太郎?」
「幹嘛?」
「叫我的名字吧,帝統!帝、統。」
幻太郎把頭扭回來,不明白這傢伙又想什麼,稚嫩的臉蛋微微皺起,滿臉的不樂意。
而他也未發現,這樣的表情他平時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拜託嘛,我們是朋友了對不對。」
回應帝統的是迎面而來的水花。
「為什麼要找我?」
幻太郎瞥過去一眼,彷彿感受到自己未來都要擺脫不了名為有栖川帝統的黏皮糖了。
「現在是幻太郎把我帶回家的喔。」
原本幾乎半乾的青髮被這一潑又重新變得濕淋淋的,帝統又是那招,雙手合十地哀求著,嘴上更不甘地反擊回去。
幻太郎被堵得說不出話。
好像他真的自找,敞開大門讓這麼一個傢伙接近自己了。
但他就是不服氣,合起雙掌並十指交叉扣緊,用手做了個小水槍對帝統展開攻擊,被用水柱連連襲擊的帝統哀號著不斷求饒,浴室裡一下迴盪起他們玩鬧的笑聲和哀號。
忽然帝統眼尖發現放在浴缸角落的一隻塑膠小鴨,嘴角的塗料磨掉了一點,似乎已經放在這有些年月了。他邊抵擋著接連不斷的水柱,邊伸出手拿來那隻小鴨,捏著鴨子的身體,扮演起那隻小鴨然後蹭上幻太郎的鼻尖。
「呱,就覺得要跟你說話,不然好像會再也沒機會。」
「哦。」
幻太郎又一次笑了,為眼前這男孩毫無邏輯可言的解釋,也為他個個彷彿努力逗自己笑的行為。
熱水逐漸溫涼,幻太郎將自己徹底沒入水中再站起,渾身是流水地踏出浴缸。
「那你要多來幾次才行,不過如果你敢讓奶奶知道我會罵人笨蛋的話,就把你丟到後院給流浪狗吃掉。」
「咦、欸!?」
「騙你的。」
✧長大後會往陸劍發展
雨水沿著枝葉下垂的方向緩緩滑落,被雨水洗刷過後的葉片泛著晶亮的光芒,濕潤的表面像灑上幾顆美麗的水晶珠。
幼兒園內,所有孩子都在等待著雨停,邊玩些拼圖、著色畫或積木打發時間,只有一個茶髮的孩子盯著附在玻璃窗外的雨滴若有所思。
直到有個孩子發現外頭的雨停了,紛紛吵嚷著要老師放他們到外頭玩耍,得到了默許後,還來不及答應和老師約法三章便逐一衝出教室到了幼兒園的小遊樂場。
那名茶髮的孩子,夢野幻太郎沉著地不像這個年紀孩子該有的成熟,他僅僅是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同班的孩子們玩鬧,甚至在奔跑追逐的途中弄髒了鞋襪。
「喂!……不要不理人啊,欸欸!」
在幻太郎看著同學們玩耍而入神時,有個較他矮上幾分的青髮男孩站到了他面前,教室和室外的高度落差讓他一時沒注意到這個男孩,直到青髮男孩雙手叉腰地再一次喊道:「喂欸,健太郎!」
啊,原來是在喊他。
「我叫幻太郎,笨蛋。」
他略顯冷漠地糾正了眼前的男孩,似乎是叫做有栖川帝統吧,家裡似乎挺有錢的,記得見過高級禮車接送他回家。
可惜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連個名字都唸不好。
「老師說不可以罵人笨蛋!」
「老師沒聽到喔,有栖川君。」
「……明明長著一張漂亮的臉,卻這麼狡猾。」
幻太郎冷淡的一抬眼瞼,這個看起來調皮搗蛋的傢伙居然和自己搭話已經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了,居然還誇他漂亮?先不說這個詞用在男孩子身上究竟對不對,幻太郎對帝統倒是起了點興趣。
畢竟除了幼兒園的老師外,會主動和他搭話的人不多,他將多數的時間消耗在閱讀各種書籍,那些對於同齡孩子太過艱深難懂的文句只會讓人對他退避三舍。
再來就是,他不太喜歡像帝統這樣活力十足,看上去很會給人找麻煩的類型。
幻太郎自幼無父無母,幸運地被一對老夫婦收養,老夫婦對他十分疼愛,這也讓幻太郎總在意著該如何回報,首先自然是別惹麻煩,別為他們帶來困擾。
他見過幾次同學調皮,父母因而到幼兒園來與老師會談的場面,他得出一個答案——遠離那些特別調皮搗蛋的人,免得引禍上身。
他扭過頭,裝作沒聽見帝統和他說話,卻不料對方不屈不撓。
「喂——幻太郎,你生氣了嗎?我不是故意的啊,明天的午餐點心給你吃?」
「沒有生氣。」
「喔,太好啦!那你陪我玩吧!」
幻太郎霎時無語,被這個小少爺堵得微微瞇起圓潤的綠眸,相當早熟地嘆了口氣,「不要。」
他拒絕。更拒絕得乾脆,讓帝統大受打擊地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合起雙掌,低頭誠懇地大喊:「拜託了——跟我玩啦!」
這下幻太郎倒是為難了,老師都有過來關切他們的趨勢,他連忙套上室外鞋,拉著帝統的手腕往人群跑去,一副要加入遊樂的模樣。而帝統只當成他的請求起效了,這個總是文文靜靜愛看書的漂亮同學要和他玩了。
「有栖川!」
其中一個特別愛和帝統鬧著玩的孩子見他回到遊樂場,抓了把濕黏的泥土和著樹葉和細枝做成泥巴球,往他的方向瞄準。帝統的運動神經很好,平時也和其他孩子玩鬧慣了,精準地預測了即將往自己飛來的泥巴球軌道,一個閃身避開髒兮兮的下場,卻沒想到這一球直直地砸在幻太郎身上。
「……。」
帝統暗叫不妙,幻太郎漂亮的臉蛋垮了下來,揪著他的手捏緊,緊接著他的臉和上衣都被抹上黑乎乎的泥水,在他呆愣的片刻又是一顆泥巴球襲來,正中他的腦門,整個人變得灰頭土臉的。
看帝統這麼狼狽,幻太郎總是繃著的表情鬆懈許多,帝統可憐巴巴又不甘心的模樣,他那些早熟的表現瞬間一掃不見,笑得像這年紀的孩子該有的快樂。
有了帝統作伴,幻太郎順勢融入玩樂的小圈圈,一群孩子玩得渾身髒兮兮讓老師們苦惱得頭都要禿了,這下又得和家長解釋半天。
放學時間,孩子們一個接一個被父母或哥哥姐姐接回家,只剩幻太郎和帝統還坐在幼兒園門前發著呆等待。
幻太郎是習慣了,養父母年紀大了,有時會忽視了時間的流逝,幻太郎也想盡量減輕他們的負擔,學著自己認路走回家。剛開始老師們也不太同意他獨自回家,但早熟的孩子一本正經地伸出指頭數著:「不和陌生人說話、不收陌生人的東西、不跟陌生人走,遇到危險就拉警報器。」
更何況孩子們沒有離開幼兒園,身為職員的他們也無法下班,幻太郎甚至顧慮到了這一點,老師們楞是拿幻太郎沒轍。
和往常一樣,幻太郎正背起自己的向日葵小包,準備踏上回家的路途時,聽見老師們正談論著帝統媽媽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接帝統了。他心裡一動,回頭看帝統獨自一人坐在門前,小小的手攢緊背包的背帶,和剛才玩耍時判若兩人。
「老師,有栖川君的媽媽打電話給他,讓他先跟我回家,晚一點再來接他。」
「欸?夢野君——」
「老師拜拜,明天見。」
說著,幻太郎便拉過帝統的手臂向幼兒園外走去,熟悉地繞過幾個路口,和平時總會見到的婆婆打招呼,感謝地接過熟食便當店賣不完的小菜打包,再拐進一個小巷,帝統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跟著進了一棟稍嫌老舊的小屋。
只見幻太郎精神飽滿地隔著條走廊說句:「奶奶,我回來了!我帶了朋友回來,外面下雨了,先去洗個澡。」而後他轉頭小聲對帝統噓聲:「把衣服換下來洗乾淨,要是麻煩到奶奶以後都不跟你玩。」
「喔、喔……」
進了浴室,他們趁著浴缸放水的空檔搓洗弄髒的衣服,然後把全身洗淨。
直到此刻帝統都還沒緩過神來,他確實有手機,但媽媽也鮮少有空閒時間打電話給他,更別提剛才根本是幻太郎隨口胡謅的謊言,他就這麼被拖回幻太郎家。
「奇怪的人。」
不算大的浴缸,有點窄、又有點迷你,跟帝統家裡的完全不一樣,卻恰好擠進兩個孩子還有點空隙。帝統挪動了自己的腳丫子,和幻太郎的碰在一起,摸不著邊際地吐出一句話。
自從雙親離婚──實際上帝統並不真正理解這是什麼意思,就是偌大的房子只剩他和媽媽,還有偶爾會來幫忙做家務的阿姨。
母親變得非常忙碌,他們能一起共進晚餐的時間變得很少,連來幼兒園接他這種事也變得少之又少,就算來了也總是拖到很晚,整個幼兒園只剩下他。
幼兒園門口照明燈的影子總是被西下的夕陽拖得好長好長。
「有栖川君才奇怪。」
幻太郎一腳踢了回去,腳板貼著腳板互相推搡,浴池裡的水隨著他們的動作左右晃盪,輕輕拍在他們胸前,一陣又一陣地為胸口帶來暖流。
他隨口的反駁,卻意識到自己突然拉人回來的行為確實相當奇怪,但不知怎麼的,看著帝統獨自坐在那裡,他便有種說不出的心情──或許因為今天他邀請自己一起玩,其實還是很開心的吧。
忘了該如何表達坦率,幻太郎側過臉用手支著臉頰避開帝統的視線,濕淋淋的髮絲貼在額前,不知多久沒修整的頭髮有些長了,只好撥到一旁露出被熱氣蒸得發紅的額頭。
像是嫌這頭髮礙事,他乾脆把兩側的髮絲勾到耳後,帝統才看清他連耳朵都紅得不像話。
帝統直勾勾地盯著浴缸另一端的人,腦子裡又是這人真好看的想法,現在還多了他其實人很好的印象,如果現在的時間可以停下就好了,他不會再想媽媽為什麼不願意和他多說幾句話,為什麼沒辦法像其他人的媽媽一樣做一頓熱騰騰的飯菜給他,為什麼老是拿一本本厚重的書叫他讀完。
好一會兒的靜謐,只有熱水氣凝結成珠滴落的聲響。
「欸──」
「我不叫欸。」
「……幻太郎?」
「幹嘛?」
「叫我的名字吧,帝統!帝、統。」
幻太郎把頭扭回來,不明白這傢伙又想什麼,稚嫩的臉蛋微微皺起,滿臉的不樂意。
而他也未發現,這樣的表情他平時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拜託嘛,我們是朋友了對不對。」
回應帝統的是迎面而來的水花。
「為什麼要找我?」
幻太郎瞥過去一眼,彷彿感受到自己未來都要擺脫不了名為有栖川帝統的黏皮糖了。
「現在是幻太郎把我帶回家的喔。」
原本幾乎半乾的青髮被這一潑又重新變得濕淋淋的,帝統又是那招,雙手合十地哀求著,嘴上更不甘地反擊回去。
幻太郎被堵得說不出話。
好像他真的自找,敞開大門讓這麼一個傢伙接近自己了。
但他就是不服氣,合起雙掌並十指交叉扣緊,用手做了個小水槍對帝統展開攻擊,被用水柱連連襲擊的帝統哀號著不斷求饒,浴室裡一下迴盪起他們玩鬧的笑聲和哀號。
忽然帝統眼尖發現放在浴缸角落的一隻塑膠小鴨,嘴角的塗料磨掉了一點,似乎已經放在這有些年月了。他邊抵擋著接連不斷的水柱,邊伸出手拿來那隻小鴨,捏著鴨子的身體,扮演起那隻小鴨然後蹭上幻太郎的鼻尖。
「呱,就覺得要跟你說話,不然好像會再也沒機會。」
「哦。」
幻太郎又一次笑了,為眼前這男孩毫無邏輯可言的解釋,也為他個個彷彿努力逗自己笑的行為。
熱水逐漸溫涼,幻太郎將自己徹底沒入水中再站起,渾身是流水地踏出浴缸。
「那你要多來幾次才行,不過如果你敢讓奶奶知道我會罵人笨蛋的話,就把你丟到後院給流浪狗吃掉。」
「咦、欸!?」
「騙你的。」